- 在线时间
- 31 小时
- 威望
- 0 点
- 财产
- 6052 个栗子果
- 人气
- 0 ℃
- 最后登录
- 2007-9-10
- 注册时间
- 2007-7-20
- 帖子
- 44
- 主题
- 0
- 精华
- 0
- 积分
- 122
- UID
- 10818
- 在线时间
- 31 小时
- 威望
- 0 点
- 财产
- 6052 个栗子果
- 人气
- 0 ℃
- 最后登录
- 2007-9-10
- 注册时间
- 2007-7-20
- 帖子
- 44
- 主题
- 0
- 精华
- 0
- 积分
- 122
- UID
- 10818
|
第九章 第二次的战书
莫娜敲动紧闭的城门。
“谁?”里面一个妇女的声音问。
“是我,多姬!我是莫娜!”
“公主!!”多姬从里面探出头来,激动地说,“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开门!!”
一会,门就沉重地放下来。
“公主————!公————主!”多姬激动地喊着,一大群人从里面冲出来,把
公主团团围住。这其中,就有阿席达卡和桑。
“诶,公主?公主!”亚克看见这一幕,吓得够呛。他被包围公主的人群挤到一边,大家都在问“公主,你有没有受伤?”、“公主,你可算回来了!”,让他不由得叹服这位莫娜公主的力量。
这时阿席达卡和桑注意到了这个陌生少年。
“孩子,你是……”桑上前去问。
“妈,爸爸,”莫娜从人群里出来,说,“他是救了我的命的人。要不是他的药,我恐怕早就死在森林里了。”
“是吗……那可真是感谢你啊。”桑欣慰地说,这时阿席达卡走上前。
“你是……”阿席达卡问道。
“亚克。”亚克很清晰地说。
“亚克啊……”
阿席达卡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浑身着着深绿的衣服,个头很高,英俊无比,深棕褐色的短头发有些蓬乱,眉宇间透出一种让人佩服的信心和力量,他还注意到亚克左手上包着一层布。这一点莫娜也没有看见。
“这是……诅咒吗。”阿席达卡举起亚克的手,问道。
“是的。”亚克说。
阿席达卡松开亚克手上的布,红色的诅咒映现在眼前。那爬满疤痕的手,充满了沧桑感和坚定,看得出这诅咒把亚克折磨得很惨,但是他从未向诅咒屈服过。
“亚克,你的手……”莫娜惊呆了。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这孩子,除了眼睛是紫色以外,和他自己是何等相似!阿席达卡感叹道。
“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桑和阿席达卡想的一样。
“你从何方而来?”阿席达卡把布还给亚克,问。
“遥远的东方。我是您的同族人,王。”
“你也是虾夷族吗?”阿席达卡吃了一惊。
“是的……但是……虾夷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怎么会……”阿席达卡痛心疾首。
“但是婆婆在去世时让我来找您,告诉我这是我唯一的生路。”
“婆婆……是她。我很奇怪,现在怎么会还有邪魔出没,麒麟神归天时,邪魔应该就不会存在了……”
“但是,又一只猪神化为邪魔,侵袭了我们的村庄。”
“……”阿席达卡想到了什么。
“好了……我先去给你安顿住处,亚克,大家都回城里去……”
“对了!”莫娜想起来她还没有说最重要的事,“我是被密探所伤的!大和的密探已经可以进来了!诅咒已经被打破……”
“什么?!”周围得人听了这话,惊惶之极。
阿席达卡和桑反映倒是很镇定,但是他们的内心也受到了震撼……
“……这就是这位少年可以进森林的原因,怪不得,我怎么没想到。”桑说。
“不是!”莫娜说,“亚克根本就没有打破诅咒!他根本不受诅咒的影响!”
“什么……”桑和阿席达卡又同时想到,这诅咒……
只有什么人才能打开。
“总之我先安顿亚克吧……大家……就这么做吧……”桑慌乱地说。
夜晚,桑给亚克安顿在莫娜的屋子旁边。那是十五年前,莫娜被赋予诅咒的地方。
“就这里吧……”桑说,“东西都放进来了……每天莫娜会来叫你吃饭……好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去问莫娜。”桑拍拍手,掸去灰尘,表示一切活都干完了。
“谢谢您。”亚克说。
“不用客气,”桑说。这时门外传来了人们的叫声,一阵骚乱中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第二封战书!已经送来了!快去拿给王!王后和公主呢?!快一点!”
“第二封战书?!”桑噌地站起来,“这么快……怎么会……”
她的眼神很空洞,随即又清醒过来了。
“事不宜迟,要赶快去找阿席达卡才行!”桑急急忙忙冲出去,亚克惊讶地跟在她后面。
正殿内,大家聚集在一起,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诅咒?什么诅咒阿,我怎么不知道。”
—“可是王好像说什么和诅咒有关的……”
这是不知情的人的对话。
然而阿席达卡和桑的表情可怕而担忧。一旁的莫娜和亚克站在一起,作为这件事的知情者,莫娜在深深地自责,亚克则在安慰她:
“这不是你的错。”
“但是如果……如果我再坚持得久一点……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了……只有三天……这帮混帐!”
“无论如何——”阿席达卡在王位上作出最后的总结,“第二场战争马上又要来临。
“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有万全的准备。各位,我们曾经经历过那么大的危机,这一次如果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坚强,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倒我们。”
“是!”
第十章 美丽的心
战事一触即发。
往日的欢笑化为了火药的制作,人们在为一场无谓的流血牺牲做着准备。
与此同时,莫娜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着,有关于她的存在。
她的存在使战争变得无常、无情,她的存在使自己痛苦万分,她的存在害了许多人,她甚至害得亚克受了伤……也许……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危害……
然而,亚克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进来。”莫娜叹气,仰过身子,躺在床上。
“在想事情?”
“嗯。”
“什么呢?有关于战事吗?”
“嗯,还关于我自己。”
“是吗……”
亚克坐到床边,看着莫娜愁苦的样子。
“大家……都在准备着明天的战争吧……我想,我也许也会参战。大和那群懦夫,因为已经昭示天下他们统一了土地,所以不敢派太多人马过来,让别人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你不要去。”亚克突然握紧拳头说。
“啊?”莫娜吓了一跳。
“你不要去,除非我跟你去。”亚克愤愤地说。
“亚克?你还好吗?怎么了?”莫娜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亚克,很惊讶。以前的亚克一直是笑着的。
“莫娜!不要忘记你爸爸是怎么丢掉生命的!我不要看到这种事情在你身上重演又一遍!你上次伤得多严重!如果没有我的药,你早就……”
“谢谢你,亚克。那你和我一起上战场,好不好。”
“嗯。”
“我想,你是我一辈子最最不想忘记的人。真的是很感谢你。”
“为了你的安全,我会尽心的。有我在你身边,你大可放心。”
有我在你身边就好。你可以安心。
“……其实,我们都讨厌战争的。”
“是啊。但是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还有什么办法……”
“其实,莫娜,还有……我想,还有办法的。”
“什么?”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相信,只有你做得到的!”亚克的眼里闪着光。
“做什么呢?”
“去和谈吧!”
“……什么?”
“和谈!找大和的天皇啊!这是他做的事,只有他能停止这愚昧的战争!”
亚克眼里的光芒非常非常耀眼,和莫娜的眼睛呼应着。
只有这两颗美丽的心交会在一起时,才能崩射出火花。
莫娜纯真的心灵,亚克灿烂的、但是只对莫娜绽开的笑颜,就是这历尽硝烟的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听上去的确异想天开,然而亚克的执着让莫娜动摇。
“那么……我要怎么说?我没有具有说服力的说辞。而且,那是最残忍强大的天皇,神武天皇啊。”
“是你就不会有问题。战事一触即发了,如果你不速度快的话,会来不及的啊。”
“怎么做?”
“你只要以异族公主的身份去面见他,告诉他你是达达拉的人,我想事情会很顺利。因为他害怕达达拉的人说出还未统一的事实,那会动摇他的威望。”
“如果行不通呢?”
“不怕,我们闯进去。不过,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王和王后。”
“但是如果——”莫娜仍然有些犹豫似的。
“听我说,莫娜,”亚克坚定地说,“我们在一起,不会有问题。”
“好。”
夜色中,两头白狼,分别载着一个身穿绿斗篷、带着弓箭和袋子的少年,还有一名银发的身穿白色斗篷的少女,消失在丛林里。
第十一章 千钧一发
莫娜和亚克穿越夜幕的森林,飞快地行进。
“其实这一次应该让我骑卡路。”亚克喊道,他们的速度太快了,不大声一点,莫娜根本听不到。
“不可以,”莫娜说,“卡路虽然适于长途奔波,但是没有攻击的能力。白狼这个种族却是神的一族,可以读透人的心思,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地行动!”
“你怎么知道卡路可以走远道?”
“是他告诉我的呀!他告诉我他的一切,包括虾夷族,你们的旅程,还有你的事。”
“你怎么……”
“我是森林长大的孩子,妈妈教会我通晓所有动物的语言!”
亚克看着莫娜,觉得她真不一般。
迎着风前进,朝阳升起,他们到达了都城。
“这里好有趣啊!”莫娜对亚克说。
此刻他们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周围的东西无不吸引着他们。然而他们似乎更吸引周围的人,要知道,两个着装古怪的少年,骑着两头凶恶的白狼,走在大道上,这种事情一辈子也未必见到一次。
“等一下,”莫娜跳下白狼,对亚克说,“我去问路。”
“好啊。”亚克说。
莫娜走到一家买肉饼的铺子前面。
“卖肉饼嘞,热腾腾的肉饼诶!咦……请问小姐有什么事?”
“劳驾……”莫娜说,微笑地看着老板,老板正打量着莫娜、亚克和白狼,“我想知道,皇城在哪里?”
“皇城?就是前面,直走就行了。”老板似乎安下心了,并且对莫娜很有好感。
“那,谢谢了!”莫娜很高兴,灿烂地一笑。
“等一下,小姐!”老板招呼回刚要离开的莫娜,微笑着递给她两份肉饼,“不嫌弃的话,拿去吧,顺便带给那位少爷吃,我想你们一定饿了。”
“啊……可是我没有钱……”莫娜很难堪,她根本就没有可以用来交换的东西。
“不要紧的。只是我觉得你和少爷很相配,真是金童玉女,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快乐。”
“啊…………”莫娜的脸立刻红了。
“看来我猜的没有错。”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好了,少爷在等你,快回去吧,别让人家担心。”
“……好的,谢谢您!”
莫娜谢过老板,回到亚克身边。
“莫娜,”亚克接过肉饼,“你刚刚跟他说什么?”
“……不,”莫娜的脸还是红的,“没什么。”
“那我们走吧。”
“好,我带路。”
皇城外。
“这里不准进入!”
莫娜和亚克被不由分说地挡住了,两把刀横在眼前。
“请你通报一声,我们是——”
“外人严禁进入!”一个卫兵说。
“你们就这么接见外族的使臣吗?”
“使臣?没有事先通报。”
“你只要进去,通报说达达拉城的公主求见就可以了。”
“达达拉……”另一个卫兵嘀咕道,“……等一下!让他们进去吧。你忘记了将军的……”
“哦,好的。我进去通报。”一个卫兵立刻勤快地跑进去了。
“真奇怪啊。”莫娜和亚克交换着莫名其妙的眼色。
没一会他们就被几乎是五花大绑的架势请进去了。
他们的周围被围上了士兵,指引他们前进。这简直是不祥的预告。
“亚克,他们不让白狼进来耶。”
“嗯。看来虽然进来了,但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唔。小心些,我感觉不太好,这次不会像看上去那么顺利的。喏,想和我一起进去,你一定要装成是王子才可以。不然会让别人起疑心。”
大殿。周围守着无数的士兵,而且还可以看出来他们平常肯定不会进来。
“达达拉城公主,麒麟莫娜,携王子拜见天皇。”
莫娜和亚克低着头,没有正视眼前的神武天皇。
“达达拉城的使臣?这次来,有何目的?”
神武天皇对眼前这两个人十分戒备,态度不冷不热,笑里藏刀。
“陛下,我们是来和谈的。”
“和谈?”
“我们希望结束这场无谓的战争。”莫娜的头和亚克的头一起抬了起来。
“有什么理由呢?”天皇的身边有一个大臣,半是嘲笑半是好笑地问。
“陛下也许不知道,麒麟森林里,有许多残存的神躲避在麒麟神的原住地,如果开战,对于他们的影响将会不堪设想。到时候,一场人神大战在所难免,十几年前的悲剧又要重演,相信陛下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悲剧!邪魔会再度复活,这片土地将陷于混乱。”
“混乱?不会是害怕你们被我们夷为平地吧。”一个大臣的声音说,那声音在巨大的殿堂里回荡,穿越黑色的幕布。
“不是的。我们坚信,凭我们,完全可以战胜陛下的军队。”亚克说。
“哼,真是自信啊。”守在天皇身边的大臣说,一挥手。
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把莫娜和亚克围住。
“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我们就好好利用一下。我想,如果你的父王听说了你们在我们的手上……”
“小人!”亚克和莫娜被架住了。亚克的眼里燃烧着想要复仇的怒火,挣扎着,怒吼道。
“反正……你们的达达拉,已经没有人知道。从此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哈哈哈哈!”大臣嘲讽地说。
莫娜并没有绝望,因为她发现天皇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把他们带到天牢里去!”大臣又一挥手。
“慢着!!”莫娜突然叫起来,士兵们停住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莫娜朝着天皇叫道。
“什么?!”大臣很明显受到刺激,“无礼的东西,快把他们带走!愣着干什么!”
“等等……”
这次是神武天皇开口了。
“让她把话说完。”
莫娜并没有被士兵放开,然而她还是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吗?我是想要给你们留一条路!阳关道你不走,偏走独木桥!
“难道你们忘记了吗?那一次的人神之战,这整个土地差一点沦为什么下场?
“如果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你们这群懦夫,早就活不成了!疙瘩和尚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
“忘恩负义的人,我最瞧不起了!
“难道就没有解决之道吗?难道人和山林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难道这也是奢望吗……”
神武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芒。
莫娜说不下去了,眼泪很快涌出,亚克继续替她说:
“现在这些住在森林里的神,是被你们逼成这样的!外面随我们来的白狼,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你们毁掉的东西太多了,现在还不罢手吗……
“我告诉你,你带走我可以,你杀了我都可以!但是,不要碰她!我必须要把她保护好啊!放掉她,要不然我要你们后悔!!”
“亚克……”莫娜抬起湿漉漉的眼睛。
“活下去!”亚克又对着莫娜说了这话。
“嗯!我们一起活下去!”
这两个孩子单纯的诺言使神武和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最后,神武发话了:
“放了他们吧。”
“什么?陛下?”大臣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所有人都这么想。
“放了他们,我们……错的够多了。
“真是够多了。”神武用手遮住脸,深深地低下头。
谁会想到,那千钧一发的言语和诺言,拯救了一场沦落的战争。
大和立即送出停战令,并且承诺再也不进犯达达拉。条件是,达达拉和麒麟森林要从地图上永远消失。
孩子的想法虽然很天真,但是如果没有孩子,这个世界早就是黑色的了。
第十二章 月光之舞
虽然是成功地得到了和平,他们慢慢悠悠回到达达拉的时候,也受到了人民的夹道欢迎,大家知道这事情的速度还真是不慢(这也是大和的神奇之处吧),但是,却被桑和阿席达卡狠狠地教育了一番。
“莫娜!你怎么能不和我们说一声,就溜出去?你这孩子,太不听话!还有你,亚克,怎么包容她呢?”
阿席达卡刚见到他们回来,就这样训斥,桑跟在他身后。
“别这样,王,是我的主意,您不要怪莫娜……”
亚克陪上笑脸。
“真是的,孩子大了,就是不好管。”
“不要生气,”桑开口了,把大家都迎进城,“孩子嘛,不过下次就不要这样了。”
“你们年轻时还不是一样。”莫娜小声说。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正在这时,只有莫娜看到,亚克退出了人群,紧紧地捂住左手诅咒所伤的地方,痛苦地抽搐起来。
“亚克?”莫娜摆脱了众人,走到亚克身边,“怎么了?”
“……没事。”亚克又露出惯有的笑容。
“是诅咒吗?是吗……”莫娜的眼睛里满是焦虑,好像这世界上只有这件事值得她关心。
“……呃……不要紧,只是发作了……”亚克安慰说,然而疼痛是掩饰不了的。
“如果痛的话,一定不要忍着,要说出来啊,我可以陪你一起痛的,虽然……我的诅咒不会痛,但是,我的心会痛的……”
亚克看着莫娜,觉得她真善良。然而他却不知不觉脸红了。
“啊……”
这时他们两个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有些还在坏笑。
“啊,我们只是……”
远处的阿席达卡和桑并肩而立,阿席达卡说:“年轻时我们的确是这样啊。”
桑说:“的确。亚克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就像你。”说罢,把头靠在阿席达卡肩上。
那天晚上,城里的人办了每年一度的祭典。自从森林复活后,他们每年都要祭奠麒麟神,而且还要根据这一年大家的劳动成果和做的事情的多少来决定祭典的大小。
今年,阻止了战事,炼铁又比往年好,大家决定大祭特祭。
祭典上,惯例是由莫娜公主来跳舞,作为祭典的高潮,莫娜从6岁就开始跳舞了,这种事情对她简直就是轻车熟路,小菜一叠。
快要到傍晚时,莫娜就去换装了。大家都要换特制的衣服。亚克虽然是外族的人,但是大家还是给他找了一件最帅气的。其实这一件是多姬管贾六要的,结果贾六就只好穿难看一点的衣服。
“真是的,好衣服应该留给帅哥穿嘛!你这德行,戴上面具都嫌恶心!”多姬是这么说的。
“死性不改。”贾六说,结果是立刻被他老婆揍了一顿,害得他晚上真是不得不戴面具。
“哇——!”
城里有不少后来才搬进来的人,这里面不乏年轻女孩子。从亚克一搬进来,她们就很注意亚克。当亚克换好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时,那些女孩子,包括老一点的妇女,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帅毙了——”
这时的亚克,一改平时古板的绿色装束,换上了很能显出男子气概的白色祭服,中间的一条蓝色腰带和黑色的裤子,还有衣服的花纹,穿在他身上,简直是太合适了。这让人不得不感叹多姬的巧手。
亚克为大家的反映感到奇怪,因为他一直没有对自己的相貌有任何的感想。然而,当莫娜换好衣服时,不仅是城里的男人们,包括他,也觉得:
“好漂亮啊,公主——”
这句话是女人们帮男人们喊出来的。
莫娜本来就是美貌惊人的孩子,而她的衣服,简直可以让她成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这也是多姬的手笔,莫娜原来的衣服和桑是一样的,这身白色的长裙,却比那原来的衣服强上千百倍。那是白色的长袖连衣裙,把肩头的布料剪去,露出纤细的肩膀,腰上缠上黑色和蓝色的布带,长长的裙摆一直拖到地上,脖子上围上几条带子,加上清淡的脸庞,银色的头发,简直是绝世佳人。
因为两件衣服都是多姬做的,所以布料和颜色都是一模一样。巧合的是,这两件衣服,一件穿在莫娜身上,一件穿在亚克身上。
这两人惊讶地对视片刻,随即红透了脸。
莫娜还注意到,亚克的诅咒还像原来那样遮掩着,就走上前去,问,
还疼吗?”莫娜关切地问。
“不要紧了。”亚克害羞地说,又露出了他的惯有笑容。
那次的祭典真是很隆重,大家都快活地跳着舞,奏响乐器。莫娜还献出了她美丽清纯的歌喉,大家都惊叹,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孩子。
然而完美也是有缺陷的,亚克想,那样的伤悲,都要她一个人承受,而且,他们分明是一个年纪,莫娜所面对的,却远比他的诅咒多得多。
最后,是莫娜的舞蹈。
“舞蹈?是什么?”亚克问旁边的贾六。
“喔,那个啊。那可真是太漂亮了。我记得好像叫‘月光之舞’。”
“月光之舞?”
“就是在每次祭典都有的圆月出现时,公主所跳的舞啊。到时候,我还得伴奏呢。”
“喔,是吗……”
“你就等着吧!那是最美的舞蹈啦!”贾六说。
圆月挂到高空了。
“月光之舞……”
大家都静下来。
莫娜公主站到祭祀空地的正中央。
旁边悲怆的音乐响起,悠扬地荡漾在夜空中,莫娜起舞,月光照耀在她的脸庞,从开始的没有表情,到极度悲伤。
她的舞姿就如同那美丽无常的月亮,像语言一样,祈祷着什么。
然而,音乐到一半时,莫娜的身体就跟不上节拍,然后,她双膝一瘫。
亚克立刻从人群中窜出来,接住身体差点着地的莫娜。
“莫娜,莫娜!”他叫道,“你怎么了……”
莫娜的脸上,有两行眼泪,在光照下被渲染了月亮的银色。她非常、非常的无助,悲伤。
“莫娜……”
旁边的人,围了上来,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只有在人群中的圆形空地上,诅咒又开始发作的亚克最了解。
“我了解…莫娜…我全部……全部都了解。”
全部都了解。
第十三章 短暂的平静
祭祀之后,阿席达卡就十分忧心地对桑说出了他的忧虑。
“桑……你认为……麒麟神说的那个东方的孩子,会不会是……”
“我也不晓得,”桑说,“不过……是那孩子就不要紧。”
阿席达卡摇了摇头。
“我……只是有种不祥的征兆。”
“该来的总会来,而且我们总会接受挑战的。”桑慢慢地说。
“为什么啊?”阿席达卡更疑惑了。
“因为我们住在麒麟森林里啊。”桑又是笑又是无奈地说。
森林里面现在恢复了平静,古神的后代在麒麟森林里开始繁衍生息,继续着麒麟神那个所谓的循环、轮回。
阳光偶尔会照到森林中央,在麒麟神常常出没的水潭留下一片眩目的波澜。此时的神们总是从森林里的各处虔诚地聚集在水潭周围,低头接受阳光的洗礼。
其实那是麒麟神送给他们的光。他们也许感觉到了这一点。
不远处的森林有一片空地,阳光非常好,景色也很怡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其实并不知道那块地方。知道的就只有常常出没森林的莫娜,以及她的白狼伙伴。
此时真是波澜不惊的大好时光。于是莫娜就带着亚克来到那片空地上。他们是溜出来的,并没有带着白狼。
“啊——好舒服!”莫娜深吸了一口气,说。
此刻他们走在空地中央的草坪。非常漂亮的绿色。
“好美……”亚克环顾四周,感叹着自然的伟大,又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因为我小的时候就常常来这里了,我特别喜欢在这里晒太阳,每次都想把自己晒黑,可是都做不到呢。这里很舒服的,你可以躺下试一试。”
亚克就和莫娜一起就地躺下,闻着森林里传来的草和叶子的香味。
“我可以听见森林的声音,现在的森林很快活,正唱着歌。”莫娜闭着眼睛,很享受地说。
“歌?”亚克瞪大了眼睛说,“我没有听见啊?森林会唱歌吗?”
“是啊。仔细听。”
“……”亚克还是睁着眼睛,听了一会,“没有听见。”
“傻瓜!闭上眼睛才能听到啊。”莫娜教训道。
“嗯……”
亚克闭上了眼睛。
“……”
“怎样?”
“……”
“喂,终于听到了吗?”
“……没。”
“真够蠢的,”莫娜挺恼火的,“闭上眼睛是不够的。你听见的是表象,是杂音,往深处听,那最深的地方。最远方的声音……”
“最深的地方……”
“对,没错。”
于是两个人都闭起眼睛。
亚克的耳朵里渐渐的开始回响一种说不出的歌声。那是快乐的声音,很快乐,然而调子却不快。很悦耳。
是……很好听的歌声,”亚克说,“是谁唱的?”
“你说你是行医者,我没有看出来。行医者对于自然,应该有着极深的了解,你则不然。在行医的时候,和在巡视森林的时候是一个道理。这两天跟着你到处采药,我觉得你并不会最准确的方法。
“要心神合一,要人天地合一。
“如果不会去倾听每一种生命的话语和声音,你永远也不能了解他们。他们的思想比人类更加深不可测,尤其是在这森林里,你可以听到每种东西,哪怕是石头的声音。可是你并没有彻底去听。回答我每一次,你都能听到什么?”
“……虫子叫,风声。”亚克实事求是地说。
“你知道他们在诉说什么吗?”
“这我可没想过。”
“你的诚实倒是值得鼓励,”莫娜好笑地说,“但是是错误的。风和虫子也有语言,他们可以告诉你这片地区的信息。要学会去分辨哦。”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亚克问。
“我是森林的孩子。通晓每种生命的语言。”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不要夸我,关键是你记住没有。”
亚克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嗯,牢牢记在心里。”
“那就好……”
他们闭上眼睛,远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风又滑过去。
“那是森林古老的语言……岁月的声音……”莫娜说。
“嗯。”亚克觉得莫娜说的每个字,都要牢牢记住。
等他们恍过神来,夕阳已经荡漾着天空了。红色的霞光柔和而美妙,偶尔有两只鸟儿越过天空,向尽头飞去。
“其实当只鸟挺好的。”亚克说。
“你还真是有趣,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想要成为鸟的人。”
“只是因为鸟可以飞。”
“飞?没有那个必要,能够有一颗会飞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心也可以飞?”
“如果想要飞,就一定能飞。这是妈妈告诉我的一种古老的魔法。”
“魔法吗?也许是真的。”
他们又愣了一会。成双成对的鸟从天空飞过。
“你说如果有来世的话……如果有的话……你想要成为什么呢?”
“不知道。”亚克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他的人生并不迷惘。
“我想要成为树。成为一棵榕树,扎根在坚强的大地,不断地成长。”
“难道人不好吗?”
“我不要再成为人了,那还不如做棵草呢,至少活得很快乐,很安宁。没有人打扰,直到化为泥土。”
亚克低头想了一会,突然说:
“……如果你成为树,那我就化为风吧!我可以一直守候着你。”
“……亚克……”
亚克的眼睛,是会放光的,莫娜觉得自己真迟钝,到现在才发现,他的眼睛是那么美丽的存在。
夜幕缓缓落下,两个孩子看着星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然而一颗流星打破了天边的沉寂。
“亚克,看!流星!”莫娜扯着亚克的袖子叫喊。
“真的有!”亚克一脸惊讶,“没想到啊……这里也有……快许愿!听老人说,这很灵的。”
“好!”
于是两个孩子对着流星,双手合十许起愿望。
“希望达达拉永远和平……希望所有人幸福……希望亚克好好的,大家好好的……活着……”莫娜闭上眼睛,这样幸福地想。
“希望莫娜永远平安……我永远都可以守护在她身旁……”
亚克偷偷睁开眼,瞥见莫娜那张在月光下幸福祈祷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涌现许多事情,关于自己,关于森林,尤其是关于莫娜.
那是个怎样的女人,有着怎样的人生,由不得他多想.流星要飞逝而过.
人的一生也是如此,飞逝而过吧.这个女孩子,怎样才能守护她,让她永远不受伤害啊?只有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筑起一道墙壁,让所有想要加害于她的人,都先伤害自己.
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短暂的平静随着夜晚的风悄悄飞走,两个孩子,男孩牵着女孩怕黑的手,走向灯火辉煌的城堡,留下两个美丽的,心心相印的身影.
第十四章 东方的黑影
东方.
远处的蓝色天空变为黑色,在晴朗的天空中留下令人不快的阴影。
“是什么?”莫娜跑到隔壁去,慌慌张张地问亚克,“那边是你原来家呀!怎么会这样?黑色竟然传到这里……”
“不知道……既然我们族人已经……可会不会……”亚克一副忧心的样子,隔着窗户久久凝视着东方的天空。
城里的人们也都是慌慌张张的样子,慢慢地,所有的人的跑出来看黑云。
“真是太恐怖了……”贾六和多姬也出来看。
“那是个什么玩意?”多姬大声说。
“你小心招祸呀!”贾六忌讳地说。
“没出息。”
“你——”
阿席达卡的样子看上去则更担忧些,凝思着。桑一直守在他身旁,等待他开口。
“你见过吗?”桑忍不住问。
“……是的。你也见过。”阿席达卡的头更低了些。
“那……是什么?”桑小心翼翼地问。
阿席达卡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来对桑说:
“邪魔。”
“……什么?”桑不敢相信地说,“不会的,神已经……”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云彩在向这边移动。”
“不会有这么大呀……好大一片黑色……那边全都笼罩着乌云……这么说——”
“来者不善。数量不少。”阿席达卡总结道。
“不会是朝咱们来的……这么巧……”桑说。
“正中咱们这边。大和肯定没什么损失,要不我们的人会知道。除了大和,只剩咱们。”
“那……”桑的眼睛惊慌无比,似乎最担心的事情马上就要得到证实。
“就是莫娜。”
“不……”桑瘫坐在床边,“那孩子已经快……难道这么快吗……”
“躲不掉。
“只有祈求奇迹来临。”
其实桑一直对这件事回避着,现在她简直沉浸在痛苦和绝望中了。莫娜自然会发现这一点。
“妈?城堡里的人怎么都全副武装了?大和不是已经——难道又要开战吗?”
“莫娜……孩子……”
桑的心像是纠结着乱麻,她觉得是时候解开了。
“听我说。”
“是我的错。”短暂的沉寂,莫娜斩钉截铁地说。
“其实……我不该活在这世界上……我不该生下来……不该让麒麟神选中我……那样大家就好好的了……”
“别这么想……不是你,是我啊……”
“妈,你没错!是我的不对。”
母女两人不知说什么,紧紧抱在一起。
“要我说,这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不需要自责的。”
莫娜第一个想到的,是亚克,于是她去找他。答案也是这个。
“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什么点金之语呢。”莫娜很恼怒。
“才不是。人又不能选择自己的生命,只是能改变命运而已。”
“我的生命里没有改变这字眼。”莫娜毅然决然。
“别逗了,”亚克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每个人都会遇到奇迹和改变。就像我,我虽然失去家人,但是来到这里,了解大家,最重要的是,还认识了你呢。你也是啊。想想。”
“我……”
亚克的眼神永远都是温柔的鼓励。
“我……受到诅咒……被力量封印……遇见你……停止战争……“
“就是说啊。”
“谢谢你。”莫娜恍然大悟。
“不需要道谢的。”依然是一个招牌微笑。
“嗯。”
“那么,只有坚强起来应战了!”
莫娜坚强的说,和亚克一起,穿上战斗的短服。
第十五章 重生的邪魔
黑云近来了……
所有达达拉的人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用很提防的姿势扛着枪炮,想看看前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大和才不找死,他们不会这个时候来,再说,他来了还不是只有被老娘一枪打死的分。”多姬一手夹着枪,一手在空中挥舞,配合自己的高谈阔论。
“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贾六用很小的声音嘀咕。
幸好多姬没听见,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他们的公主和亚克各自骑上坐骑,朝城门走来。
“公主……”多姬疑惑地打量着公主,因为她穿的是战斗用服装。
“我们去探路了。”莫娜简单地说。
桑想上前阻止。
“别拦她。”阿席达卡右手一挡,递上一把短剑。
“用这个。”爸爸比女儿说的还简单。
“嗯。”
莫娜接过剑,阿席达卡继续说:
“这是我用过的东西,很有灵气,一定要好好用。”
父母望着长大的两个孩子踏上路途,心中隐约感到不安。
森林里起雾了,白茫茫的一片里面藏着树的古绿,骚动的声音不时传出来,古神们也明白邪魔的到来。
莫娜和亚克在丛中前进,他们的白狼所到之处没有留下任何声音。在接近冥界森林的地方,他们望见一串巨大的脚印,还留有诅咒的颜色。
“真的来了。”莫娜下去检查,伸出手去。
“别!”亚克跳下狼背,急忙阻止莫娜。
“怎么了?”
“邪魔的触角是带有诅咒的。”亚克匆忙做了个解释说,“别浪费时间在这里,我们跟进去看一看。”
他们又出发向前。跟踪几分钟,前面依稀有影子晃动。
“速度还真不慢呢!”莫娜说,两个人抄小道跟近队伍,发现真的是一群邪魔,而且相当有纪律地跟随前面带头的邪魔前进着。
“那个邪魔背上的家伙是谁?”
打头的邪魔背上坐着一个白衣人,个子不大。那邪魔长得有模有样。
背上的是一位戴面具的少年。二人吃惊不小。
“少年背上的那个……”
莫娜突然想起来了。白狼似乎也记得这是谁,而且反应非常大。
“神!……”训练有素的白狼竟然咆哮起来。
没有再多想,白狼们就箭一般的窜出去,向着城堡的方向飞奔。然而,莫娜和亚克都蒙在鼓里,刚想开口问,白狼就咆哮道:
“你不认得吗?那是你的外婆!和那帮邪魔在一起的,是已经死去的、和你同姓同名的白狼神!莫娜!!”
桑的不安果然被证实。
第十六章 安魂曲的终章
达达拉城外。
人们都齐刷刷的在城门口守着,然而没想到的是公主和骑士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
“莫娜!”桑看见女儿回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跑出去迎接看上去疲惫不堪的白狼和一脸茫然的莫娜、亚克。
阿席达卡也跟着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白狼喘着气,说:“莫娜……莫娜——”
“我女儿怎么了啊?”桑大声问道,“你说!”
“不是——她——是、是白狼神莫娜!变成——邪魔——回来了!”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极了。人群里一片骚动。
“母亲——”桑向后退了一步迷茫的说,“她已经走了的啊?这么多年了……没可能的……”
“你们能确定吗?”阿席达卡扶住桑,问白狼。
“错不了——我们、跟在神后面那么长时间,她就算变成灰——我们也嗅得出来!”
“外婆……“莫娜开口道,“变成邪魔了……”
“什么?!”桑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桑,冷静些!”阿席达卡摇晃她,说,“现在他们向这边来了,我们总要迎战啊!”
“迎战……”桑虚弱的说,“怎么迎战……要我去杀死我的母亲吗……”
“不是的——可是——”阿席达卡也没话了。
“总不能让大家自生自灭呀!”亚克开口了,“族里的婆婆不是说过,只要射中邪魔的眼睛——”
“我们当然不能去射我的外婆!”莫娜说,同时竖起耳朵,对着大家喊,“快一点做好准备吧!他们马上就要到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巨大的、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响彻了森林和城堡。远远的已经看见,邪魔的队伍缓缓过来。打头的那个孩子已经清晰可见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这位幽灵女王,此刻脑子几乎被洗劫一空,茫然的看着丈夫。
可是还没等阿席达卡说话,莫娜就飞快的跳下去。她跑道邪魔面前,和邪魔隔着大概10米远的距离,停下来。
这场景简直让人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对这一群冒黑烟的怪物,坚定的眼中没有漏出半丝畏惧。
可能是因为这眼睛,邪魔竟然停了下来。
“来自远方的神魔啊!”莫娜用力却不失礼貌的说,“在您踏平达达拉城之前,可以先听我一言吗?”
戴面具的少年抬起眼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