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Laputa的城市废墟就那样孤零零悬在空中、在《天空之城》的结尾、它越飘越远——这多多少少有些象日本,恰如那个叫盐本的日本人所说:“请你别介意,请你把日本当成孩子,日本是个没有国界的岛国,不知道如何与邻居相处。”(《东京记》田川)。
“介不介意”不是一句“把日本当成孩子”就可以含含糊糊了结的,但他们的确是不知道如何与邻居相处,所以经常会干出一些出乎人们意料之外的举动:上世纪中叶,造了几艏不错的破船,就慌不择道的在亚洲跑马圈地;到了90年代、经济似乎如日中天之时,又急不可耐的把美国框成了他们的第37个省……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以宫崎峻为首的一干人、活生生的弄出了一个美国之外的第二大动画产业。
正因为日本是个孤岛,而且很小,目所能及的除了海还是海,所以与他们来说,群岛之外的世界是极遥远的东西,只能靠“想象”去揣摩,时间长了,便有了各种机灵古怪的东西、包括动画……我这样解释日本动画的起源。
也可以这么说:与生俱来的孤独造就了他们动画产业,这其中的佼佼者当属宫崎峻。
动画界的宫崎峻,地位可媲武侠界的金庸,十几部作品几乎部部经典,其中,《千与千寻》不仅获得第52届柏林电影节的金熊奖,而且在日本首映开始的114天内,票房收入达261亿日元,也就是说在这四个月里,它平均从每个日本人的口袋里掏出了87块钱;而漫画版的《风之谷》79年在德间书店动画情报志《Animage》月刊上开始连载,至94年底结束,历时13年——13年、连续13年,都可供某些人离好几次婚了。当然,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在创作《幽灵公主》的最后半年里,宫崎峻右手因疲劳过渡,不得不一边接受按摩治疗一边工作,从这个层面上来讲,宫崎峻的工作性质有些像木匠。
在宫崎峻的动画里,“爱”是永恒的主题,《千与千寻》中的千寻和白龙、《天空之城》中的希塔和巴斯、《魔女的宅急便》中的KIKI和蜻廷、就连KIKI的黑猫咪和邻居的白猫咪都暧昧异常……最后都是因为“爱”才冲破重重障碍、化险为夷的,这很合乎童话的幸福原则。
更重要的是他动画里的色彩,鲜艳而且摇曳,仿似色彩都有生命:嫩绿的禾苗块田、湛蓝的大海、斑驳的集市墙壁;挂载KIKI脖子熠熠生辉的魔石、飞行自行车的螺旋桨旋转的桔黄色圆弧、透过残缺窗户的三色太阳光束、煤屎们五彩缤纷的粮食……简直不可言说,那是梦境的颜色,无比美好。
而同时,宫崎峻在细节处,偶尔又会给他梦境般的童话稍稍贴点现实色彩,在《千与千寻》中,爸爸说,“被我猜中了,这就是90年代泡沫经济时代的主题公园遗址。”;而在《魔女的宅急便》的采访车上,我们可以看见CCTV,虽然有一个小点……弄得我们分不清这是童话还是现实。
是的,看宫崎峻的动画,很惊讶于他天才般的想象力:这不是做梦吧!太美好了!!很难想象出那个岛国还有一些其它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吃食少女宴、兜售少女初潮内裤、当街尿尿等等,在这方面,无数人骂他们变态,而且是说“全民变态”!
其实,这二者并不矛盾,正因为变态才有天才的想象力,据我所知,日本还有一些变态级的动画片,同样有天才般的想象力!
(链接:中国人缺发想象吗?不!中国人从不缺乏想象,比如《西游记》里的鬼怪虫神、《肉蒲团》等等艳情小说里的艳情人物……那是古人的功劳、落实在纸面上、作为文字非常优秀。当然,当下中国人的想象力尤为厉害,看看电视剧《射鵰英雄转》吧:风流倜傥、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黄药师活生生被他们弄成了一个枯瘦糟老头子;而生性孩童心无芥蒂的周伯通硬给他们搞成了张飞……这实在是远远超出了我这个常人力所能及的想象。
2003年春末的北京,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即使有的,也是戴着口罩,姑娘们开始穿好看的裙子,但凡身材不错就是很好看的美女——有些象童话中的场景,或者说这个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动画片的片场,但我不知道这个动画片的导演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