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塔卡 自从他将箭射向凶煞神,他已经知道他的命运将会改变。和桑的第一次相遇,使他意识到人在那个世界中的蜕化。他并非厌恶塔塔城的头领和平民,自始自终他并没有白白看着他们死去;他责备塔塔城的人,是因为他们奉行了一套他不同意的生活哲学。他并非偏向哪一方,他只觉得不让双方在一种不必要的争斗中死去才是他作为一个被排斥的但已经深深卷入冲突之中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桑 阿希塔卡意外中枪,送桑出了塔塔城之后,在昏迷中从雅克路身上摔了下来。在桑威胁(其实并非威胁)要割开他的喉咙时,他说:“你好美。”可以理解为阿希塔卡不愿意闭着嘴巴死去。但从此桑发现了她与阿希塔卡作为人的共同特点。部分因为这个作为人或作为女人的原因,她将阿希塔卡送到麒麟兽的湖边,并且留下了雅克路。她最终选择作为狼的女儿活了下去,但与阿希塔卡的交往保留了她作为人的一部分。 幻姬 她已不满于一片一片地毁掉森林,她更愿意一下子让森林显露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之下。她对男人有着深深的不信任,因此她让女人做着那些有着强烈男人特征的活儿,让她们获得正常情况下只有男人才能给予她们的东西。她有清晰执着的想法;她不害怕任何人,也不敬畏神;她不择手段,却处处强大无比,而不曾失败。当她的野心与期望被完全摧毁掉之后,她仍然作为一名头领带领手下去建起新的家园。幻姬可能浑身散发着宫崎骏的冷酷的欣赏与好感,但只有当她有了另外一种生活观时,她才显的正常。 小树精 小树精是半透明的,单纯,充满好奇心,而且毫无威胁。它们是大树的子嗣,似乎永远只有那么大,只有它们的数量才能显示森林的丰饶与否。是小树精而非麒麟兽才是森林的化身。它们对人类充满了旁观者一样的好奇心,却又像婴儿一样脆弱无助。它们毫无抵抗的能力,当树木死后,它们像人参果一样堕入土中;树林重生后,它又第一次出现在有了新绿的地面上。小树精有着原始状态的淳朴与单薄。当不能言的树木借着赤裸的小树精表现出生与死时,它不断地说明,从原始自然中脱胎而出的人类已洗净了原始的善良,而将原始时代的争斗熔入了文明,当这些文明育成的人类面对这片仍然原始的森林时,却无一不带着巨大而危险的破坏性。 凶煞神 电影中不堪疼痛的神都变成了凶煞神:被幻姬射伤的野猪王变成了凶煞神,乙事主在对人类的攻击中受了重伤后变成了凶煞神,麒麟兽失去了头颅后变成的褐色巨人也是一种凶煞神。但那种引起疼痛的无一例外来源于人类,这似乎说明,导致自然中狂暴的异类乃至作为报复的人类伤亡无一不最终来源于人类本身。疼痛让神感到怯弱,它们盲目地奔跑,混乱地撞击。它们感到生命正在消逝,但对人类的仇恨却如火炬般闪亮。它们浑身开始发热,这种疯狂的产物被仇恨支撑着的脆弱生命点燃;从肉体中钻出的褐色的虫一样、泥一样的没有形状而迅速流动的东西是疯狂的原形。原先的生命被一层魔鬼一样狂热的东西包裹起来。它已经能运动自如,显得更加强大,更能杀死人,但它已不能说话,不能控制自己:它已成为另外一种制造死亡的堕落的生物。一种命运,或者说一种更高的神通过凶煞神向所有的生命复仇。这种盲目性用一种超越人类传统的更激进的方式报复而非抗议着人类的对自然施加的暴力。 麒麟兽 麒麟兽仿佛并不源于森林,月光下的荧光巨人更像是它的原形,但它在白天变成了森林中的鹿的形象。它仿佛是一种外来的神,却成了森林的保护神。当胖和尚的手下在受了重伤的乙事主旁与桑和阿希塔卡纠缠时、当幻姬企图杀死它时,麒麟兽只是悠闲地在湖面上行走,然后在月光下开始变成荧光巨人。或许,它的目的在于在这些混乱的争斗之外设了一个醒目的独立的身份:他提醒着为各种目的而焦急的人:那种无休止的争斗是多么的没有意义;或许,它要人类亲眼看见那种驯服的、无辜的、与人类毫无瓜葛的神以及生物在人类手中如何死去,而那种拥有巨大能量的复仇力量又如何让人类恐惧,并且毁灭。冷静与悠闲的背后是超越人类的力量与已设定好了的命运:当人类因为邪恶的目的触发它时,人类将会清晰地看见自己在神或命运或自然之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曾经如此地陷入的简单而错误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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