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季比往年还要冷上许多。晨霞渲染地平线一带的天空,温度只在太阳升起时分才有微弱的升温,不复往日六七月份的那份毒辣,成了弱势者。
十一年零三个月,我在这座边境小城整整说了十一年多,十一年,时间不算长不算短。那时刚转了户籍过来,就先同祖母在离城不远的小镇上念小学。
镇上的小学还开设了幼儿班,许是政教主任向多收我两年的学费,任母亲怎么说,他坚持让我再念上一年的大班,并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适应环境,毕竟是外来户,听不懂地方语言也是有很大影响的。母亲终是说不过他。
而当来年我升到一年级的时候,我成为了班里仅有的年龄最大的几个,关于这件事我对母亲颇有些怨言。
四千多个日子,像洪水猛兽般吞没了十一年前的我。时间在某种情况下来说是最好的催化剂。我记忆深刻的是母亲亲手把我送到奶奶的怀里,用下颚紧贴我的前额,温声地告诫我要听祖母的话,我用全部的力气去克制住欲将冲破阀门泛滥的情绪,呆立不动。
我想,当一个人每每面对同一件事,一成不变的情绪时,在时间的缓慢催化下,那种情感会逐渐被侵蚀,最后伴随晨日升起而蒸发升腾的水汽消散,因而,十一年后的我在面对分别才会平静的可怕。这是十一年的时间,四千多个日子所唯一教会我的,我无法说这有什么好的,像是没被赋予喜怒之色的机械人,却至少不会让我在那些离别的时刻狼狈不堪。
那种只是在他人面前强装的坚强再我一个人的夜里泛滥成灾,所以自那年开始,我向来要求我一个人睡,祖母虽然深惑不解,但却不多问,也就是从那年起,我得每天鸡还未打鸣就开始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起床,摸黑穿过老屋后的小道,抄近路去学校。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四年。
而今我深觉在与祖母相依的那段日子,我竟是如此乖巧听话。
如不算在小镇上度过的那几年,这是我在小城度过的第七个冬季。我深信这是我的宿命。注定要在十一年前误了我一级,又在十一年后遇到了他们,注定我会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即使那时我从来不曾喜欢过他,不想与他们这类人牵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如果不是这些,我依旧会按我的想法过平淡而小幸福的日子,跟随时针旋转,绝口不提每年四月底的生日,模糊住双眸,不去看有几人会眼中浅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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